马 湘

［明］冯梦龙

马湘，治道术，尝南游霍桐山，夜投旅舍宿。主人戏言：“客满无宿处。道士能壁上睡，即相容。”湘跃身梁上，以一脚挂梁倒睡。适主人夜起，引烛照见，大惊异。湘曰：“梁上犹能，况壁上乎！”俄而入壁渐没。主人拜谢。乃出。或言常州城中鼠极多。湘书一符，令帖于南壁下。有一大鼠相率群鼠，莫知其数，出城门去。自是，城内绝鼠。

——《古今谭概》

【赏析】

关于马湘的传说，颇多歧义。《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四十九谓之“不知何许人也，少习修真炼气之方”，而该书卷三十六《马湘传》则明确指出他是杭州盐官县人。从各种文献记载来看，马湘当实有其人。据元代道士赵道一的说法，马湘雅好经史，曾当过县衙小官。后来拜道士石井仙为师，遍游天下。他很可能是个气功师，由于得到异人传授，具备了某些特异功能，故而元代以前已有不少马湘的神秘传闻。冯梦龙熟读经史，广采异事，对马湘的传闻是颇熟悉的。不过，冯氏并非照搬前人的记述，他对多种材料细心选择，去粗取精，仅以“投宿客店”及“书符驱鼠”两个细节来表现马湘的灵异。

出于一种神秘的心理，民众对马湘气功异术自然会加以夸张。不过，冯梦龙所选取的两个细节则值得研究，至少“挂脚梁上”一事有一定的事实成分，因为今日的一些气功师或武术家也有这种本领。至于书符驱鼠之事，难免有附会之处，但从动机上看，却又有积极意义。根据动物特性，运用某种符号来控制其活动，在今天仍有例证。像点灯诱杀飞蛾，在最浅的层次上与书符驱鼠之理相通。

（詹石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