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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条 鬼戏三事 三一溪渔人
释义

鬼戏三事

[清]三一溪渔人

天地一戏场也,忽昼忽夜,忽晴忽阴。古今一戏谱也,忽生忽死,忽废忽兴。人生一戏儡也,忽歌忽哭,忽辱忽荣。故流水行云,尽属幻境,即嬉笑怒骂,咸有文章,从未有以鬼为戏者。以鬼为戏,鬼又以人为戏,始而假,既而真,戏中有戏,鬼外生鬼,若余所闻三事,可洞鉴焉。贵阳[1] 教授[2] ,都匀[3] 杨翦南夫子言,当其未仕时,设科于枕葄别业,门人中有奚姓莫姓者,各居一室。莫木讷而勤,奚荒废而嬉。一夕,莫正□[4] ,奚涂墨于面,伪为入寝黄熊以戏之,莫惊见,叫号不已。奚曰:“我也,非鬼也,勿畏。”莫曰:“非畏子也,畏夫狰狞而逐子之后者。”奚掉头则蓝面赤发,真鬼在焉。舌出唇者尺许,竟以怖死。此其一。明经任理亭言,一市井无赖,日盘踞于四达之衢,妇女过者,评头品足,恣其谐谑,无忌惮也。偶与二三侪辈,出郭郊游,遥见归宁[5] 新妇,骑款段马,缓缓踏花而来,一友曰:“若素儇黠,能有术令新妇笑,众当聚金为寿。”无赖子曰:“是奚难哉?”拾谷草一茎,执其两端,拟于喉,向空戏作缢状,笑呼“救命”之声不绝。新妇见之,果改颜微哂。无赖子仍屹立弗动,尚以为戏也。逼视,则颜色惨变,气已绝矣。此其一。少时闻诸父老,里正某,每干涉他人事。一日与某道士谈,问曰:“汝归,必以夜,道经教场刑人处,亦畏鬼否?”答曰:“鬼畏道士耳;道士畏鬼,是犹鹿制于犬,猫制于鼠也。”里正阳许之,而阴实不服。攒盛谷斗箩凡若干,糊以雪色竹纸,乘月黑夜,运至教场将台之上,倚梯于桅,以待之。谯鼓报三鼓,道士施施然,笼灯而来。乃覆斗箩如加冠,层层积累,高与桅齐。又戏作鬼声,谓足破道士胆矣。讵俯首而过,若罔闻见,坦坦如也,里正转为鬼击死,耳鼻窍泥沙塞满。此又其一。三一溪渔人曰:天地有正气,古今有正轨,人生有正道,一乖[6] 于正,则欹斜随之。奈何纷纷然群出于戏也,戏焉而无害于己,尚恐不利于人,况自速其死乎?“若罔闻见”四字,乃制胜密诀。强似迭诀诵咒,所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也。非有识胆,曷克臻此?惜不传道士姓名。

赏音子曰:妖由人兴,理固然也。得此轻松曲至之笔,遂与道士写生无二。

——《啖影集》


【赏析】

本篇由三个各自独立的故事构成,三个故事中的鬼都没有粉墨登场,只是躲在幕后,从冥冥之中操纵着正在前台唱戏的那些人。故事中的三个主角其实都不曾想到过有鬼,更不会想到有厉鬼已经张开狰狞的利爪向他们的喉咙抓来。他们与人打交道,与同窗、新媳妇、道士开玩笑,最终落得的却是同样的下场:被无形中的鬼莫名其妙地吓死、缢死和击死。究其原因,似乎能这样解释:这三人太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胆大妄为到以死、以鬼为戏,这才招来恶鬼反过来以人为戏,一旦弄假成真,三条小命休矣!

作者在作品中开宗明义地认为,天地、古今、人生都不过是一场戏罢了,其忽荣忽辱、或兴或衰,就像是行云流水、过眼烟云,原本不需要斤斤计较、患得患失,从而表达了一种看透人生、大彻大悟的极洒脱的生活态度。但这并不意味着人们就可以万念皆空,或者游戏人生了。

其实,细细看来,文中三人之死,原因未必就仅仅是以鬼为戏这一条。像第一则故事中的奚姓者,荒废学业,嬉玩无度,以恶作剧吓唬人;第二则故事中的那个市井无赖,整日厮混街上,以调戏过往妇女为乐;第三则故事中的某里正也是喜欢干涉他人之事,无赖之极就去装神弄鬼。这三个人显然都属无事生非之徒。他们的死,应该说是罪有应得。他们不去找鬼,恐怕鬼也会自动找上门来,何况他们还自己到处惹事,实在算是咎由自取。

(欧阳云飞)

注 释

[1].贵阳:府名,治所在今贵州贵阳。

[2].教授:学官名,掌学校课试等事。

[3].都匀:在贵州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东部,明清为都匀府治。

[4].此原文脱一字。

[5].归宁:旧谓已嫁的女子回娘家省视父母。

[6].乖:违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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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4/27 7:38: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