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适吴赋 梁鸿 |
释义 | 适吴赋 逝旧邦兮遐征,将遥集兮东南。心惙恒兮伤悴,志菲菲兮升降〔1〕。欲乘策兮纵迈,疾吾俗兮作谗。竟举枉兮措直,咸先佞兮唌唌〔2〕。固靡惭兮独建〔3〕,冀异州兮尚贤。聊逍遥兮遨嬉,缵仲尼兮周流〔4〕。傥云睹兮我悦,遂舍车兮即浮〔5〕。过季札兮延陵,求鲁连兮海隅〔6〕。虽不察兮光貌,幸神灵兮与休〔7〕。惟季春兮华阜,麦含含兮方秀。哀茂时兮逾迈,愍芳香兮日臭〔8〕。悼我心兮不获,长委结兮焉究。口嚣嚣兮余讪,嗟恇恇兮谁留〔9〕? 注释 〔1〕惙怛(chuò dá):忧伤。菲菲:上下不定。句意是,将到异处,不知吉凶祸福,心里忐忑不安。 〔2〕直:正直的人。措:废弃。枉:邪曲之人。唌唌(xián xián):言语捷急,能说会道。 〔3〕建:立。独建:独立人格。 〔4〕缵:继续。周流:周游。 〔5〕即浮:乘船。 〔6〕季札:春秋时吴公子,吴王寿梦之子。寿梦欲传位于他,坚持不受。被封于延陵,故称延陵季札,当时以博学多闻及不重名禄而见称。鲁连:鲁仲连,战国时齐人。喜为人排难解纷,以不帝秦而闻名于世。齐王欲赐以爵禄,他逃避海上。 〔7〕光貌:光彩和风貌。休:美。意思是,虽然不能亲睹季札和鲁连的风采,但希望学习他们的品格和精神。 〔8〕茂时:盛世。臭:腐败变质。 〔9〕讪:诽谤。恇(kuāng)恇:恐惧。 鉴赏 梁鸿(约25—104),字伯鸾,扶风平陵(今陕西咸阳西北)人。东汉隐士。尝受业于太学,家贫好学,崇尚气节,与妻子隐居霸陵山中,以耕织为业。汉章帝时,因事经过洛阳,见京城宫殿豪华,遂作《五噫歌》,对统治者的奢侈进行尖锐的讽刺。章帝闻知,下令逮捕,只得改名换姓,避居齐鲁等地。后南逃至吴郡(今江苏省苏州市)为人雇工。其妻孟光,“肥丑而黑”,但能相敬如宾,有举案齐眉的佳话。后因东家礼遇,遂得闭门读书。死后葬于要离墓旁。 梁鸿著作十余篇,有集二卷,今已不传。今存《五噫歌》《思友诗》二首诗,和一篇《适吴赋》,俱见《后汉书》本传。他的诗富有现实性,反映了东汉前期一部分士人的不满情绪。他的赋为骚体或楚歌变体,反映了东汉前期文人创作未能脱尽楚骚的影响,但力求有所变化和创新。 《适吴赋》为骚体赋,可分为三层。(一)写“适吴”矛盾而又复杂的感情。(二)申述“适吴”的缘由,从消极方面看是政治昏暗和小人的造谣中伤;从积极方面看,是学习孔子周游列国,寻找实现理想的地方,以及访求古代贤人的遗迹,学习古人的遗风。(三)写对当时现实的绝望,然而,瞻念前途又很渺茫,再次陷入矛盾和苦闷之中。这是一支抒写正直知识分子的忧患和愁肠百结的咏叹调,其动人的艺术魅力由下列美学因素所构成。 一、形象的人格美。所谓人格就是个人的持久品性。《适吴赋》所反映的自我形象的人格是一种崇高的人格,其基本特征可用气节二字来概括。气是进取与追求,节是人格的尊严。诗中自我形象有着强烈理想追求“冀异州兮尚贤”,在政治失意时,绝不与那帮小人同流合污,至死坚持自己的人格和节操。这种以气节为核心的人格特征已成为中华民族心理的基本结构,具有激动人心的力量。 二,感情表现美。《适吴赋》的感情表现体现了生命的辩证运动,而这种运动是由下列三组矛盾所构成。(一)去与留的矛盾(“欲乘策兮纵迈”与“嗟恇恇兮谁留”)。(二)理想与现实的矛盾(“冀异州兮尚贤”与“悼吾心兮不获”)。(三)出仕与入处的矛盾(寻求尚贤之处即要施展政治抱负,然而又要做季札和鲁仲连那样的名士)。这就说明自我形象是个矛盾的复合体,从而使之始终处于“志菲菲兮升降”的矛盾之中。黑格尔说:“生命的力量,尤其是心灵的威力,就在于它本身设立矛盾,忍受矛盾,克服矛盾。”(《美学》第1卷)《适吴赋》正是在展示自我形象的内心矛盾世界和痛苦心态之后,而使形象充满着心灵的威力,显得有血有肉,富有生命感,从而给读者以强烈的情感激荡和撞击。 三,节奏的回环之美。钱钟书在评论《离骚》的节奏美时指出:“思绪曲折,文澜往复。司空图《诗品·委曲》之‘似往已迴’,庶几得其悱恻缠绵之致。”(《管锥篇》)《适吴赋》在节奏上也具有这种特点,赋的开端讲“咸先佞兮唌唌”,结尾又讲“口嚣嚣兮余讪”。表面上是重复,其实“水深才有旋涡”,是心中忧愤郁结太久太深而形成的感情旋涡。赋的开篇写自我形象“欲乘策兮纵迈”似乎是义无反顾地要远离故土了,然而在结尾处又“嗟留恇恇兮谁留”,又表现了欲去还留,难留又不易去的感情,表现了“似往已回”的节奏美。从而使感情的表达缠绵悱恻,蕴藉委曲,富有余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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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鉴赏辞典收录10205条古诗文及现当代文学作品鉴赏词条,基本涵盖了古今中外大多数文学家的作品鉴赏,是语文学习的必备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