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词鉴赏辞典

南乡子

李珣

乘彩舫，过莲塘。棹歌惊起睡鸳鸯。游女带香偎伴笑。争窈窕，竞折团荷遮晚照。

李珣共有《南乡子》十七首，所咏皆为东粤风情。珣本西蜀词人，《南乡子》当是他东游粤地之作。这首是《南乡子》中的第四首，写得情趣盎然，饶有民歌的风味。然而，它又毕竟是文人的作品，比起民歌来，确要典雅、精致一些。

词的前两句，写词人乘坐着游船经过荷花塘。彩舫是有彩饰的船，此当指游船。第三句，写兴之所至，船上的舟子唱起了欢乐的山歌，惊动了并肩而睡的鸳鸯。此处的鸳鸯，或许真是词人泛舟时所见，或许是为了引出下文而故设。因为由鸳鸯而引出游女，实在是顺理成章的。“游女带香偎伴笑”，这一句写得十分传神，游女们看到鸳鸯，似乎想到了什么敏感的事情，于是相互嬉笑，说着连词人也无法听见的悄悄话。或许词人被游女们的嬉笑声所吸引，开始把注意力转向她们；或许游女们也发现了词人在注视她们，于是竞相折取荷叶遮挡夕阳的同时，也用来表现自己美好的身姿。在这里，词人为我们画下了一幅楚楚动人的美女图。如前所说，这首词颇具民歌风格，又比民歌来得典雅、精致，如“竞折团荷遮晚照”这样的句子，就非民歌风调。

这首词写得清新自然而又精巧，是花间词中令人瞩目的一篇佳作，读来确实赏心悦目。人们常说王维“诗中有画”，如果说李珣的这首《南乡子》是“词中有画”，当非溢美之词。

（胡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