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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条 阮郎归 晏幾道
释义

唐宋词鉴赏辞典

阮郎归

晏幾道

天边金掌露成霜,云随雁字长。绿杯红袖趁重阳,人情似故乡。 兰佩紫,菊簪黄,殷勤理旧狂。欲将沉醉换悲凉,清歌莫断肠!

晏幾道为晏殊幼子,是个赋性天真而又风流的贵公子,年青时候,酒筵歌席,良辰佳节,有过不少欢娱的朝暮。父亲死后,家道衰落,生活陷于贫困,对于人情世故、悲欢离合,有更多的体验,天真的心肠不免时时蒙受悲哀,因此,他的词作也由写得真率而逐渐走向深沉。

这首《阮郎归》是晏幾道词情思深沉的代表作之一,题材还是属于酒筵歌席、佳节良辰的,但感情和早年的单纯看待欢乐不同了。词是写重阳节的。“天边金掌露成霜,云随雁字长。”《礼记·月令》:季秋之月,霜始降,鸿雁来宾。词以写景起,为后文九月“重阳”先作渲染,并从中透露作词地点。汉武帝在长安建章宫建高二十丈的铜柱,上有铜人,掌托承露盘,以承武帝想饮以求长生的“玉露”。承露金掌是帝王宫中的建筑物,词以“天边金掌”指代宋代汴京景物,选材突出,起笔峻峭。但作者词风不求以峻峭胜,故第二句即接以闲淡的笔调。白露为霜,天上的长条云彩中飞出排成一字的雁队,云似乎也随之延长了。仅仅用这两句写秋空之景,已能表现重阳前后汴京的气候、景物特色了。“绿杯红袖趁重阳,人情似故乡。”前句起着承上贯下的作用,连接紧密而自然。承上,点出上面所写的景是“重阳”的;贯下,引出“人情”。在过节时,对着“红袖”佳人,举“绿杯”而饮,习俗有如故乡,算是当前乐事;但更可贵的还是“人情”温暖如故乡。经过不少辛酸之后,还能得到这种温暖,后句不言珍重而包含多少珍重之意!句中只表欣悦,但联系下文,联系作者身世,可知这是充满辛酸的欣悦。这两句先叙事后抒情,抒情是用笔轻细而涵蕴深厚。

换头“兰佩紫,菊簪黄,殷勤理旧狂”,补充上片第三句,再写重阳节的活动内容。菊花多黄,人所尽知;紫兰较生,但《楚辞·九歌·少司命》已有“秋兰兮青青,绿叶兮紫茎”之句。感人情的温暖,又兼佩兰簪菊,增添节日的兴致,那就应该不惜再一次重复着旧时的清狂豪饮了。此狂此饮,必曾因受刺激而有一度的冷淡和衰退,所以需要再去调理它。这三句是整个过节活动的一个归结点,含着多重的层次。况周颐《蕙风词话》卷二说:“‘绿杯’二句,意已厚矣。‘殷勤理旧狂’,五字三层意:狂者,所谓一肚皮不合时宜,发见于外者也。狂已旧矣,而理之,而殷勤理之,其狂若有甚不得已者。”试想,本是清狂耽饮的人,如今要唤起旧情酒兴,还得“殷勤”去“理”才行,此中的层层挫折,重重矛盾,必有不堪回首、不易诉说之慨,感情的曲折,自然把意境推向比前更为深厚的高度。结尾两句:“欲将沉醉换悲凉,清歌莫断肠。”由上面的归结,再来一个大的转折,又引出很多层次。《蕙风词话》又说:“‘欲将沉醉换悲凉’,是上句注脚;‘清歌莫断肠’,仍含不尽之意。”所谓“注脚”,表“理旧狂”只是求新的“沉醉”。有人情的温暖,有过节的兴致,“悲凉”还是排除不了,只能希望借助“沉醉”来暂时抑制它,忘掉它,也即是暂时的以之对“换”;那“悲凉”的来历之久、潜藏之深、力量之大也自然可想而知了。问题还有更为复杂的地方,是这个主观想“换”的事,客观上真正“换”得了吗?作者虽未明言,但内心是完全没有自信的。正因为没有自信,所以感觉连“沉醉”也不容易做到,只好用吩咐的口气,盼望席上歌者,不要唱出“断肠”的歌声;否则,不但“悲凉”忘却不了,而且怕连“沉醉”也做不到了。只有吩咐,不说原由,这就是所谓“仍含不尽之意”。“兰佩紫”二句,承上片“人情”句的含蓄转为宽松;“殷勤”句随着内容的迅速浓缩,音节也迅速转向悠扬;“欲将”二句,感情越来越深沉、曲折,音节也越来越悠扬、激荡。谭献评周邦彦《兰陵王》词的“斜阳冉冉春无极”句,说“微吟千百遍,当入三昧,出三昧。”读晏幾道这首词的最后三句,使人也有同样的感觉,因为它的意境、音节配合得极有韵味和感染力,妙处须细细体会。

这首词,写景洗练;写情转折起伏,步步深化;音节从和婉到悠扬,适应感情的变化。《蕙风词话》说“此词沉着厚重”,得到最后两句结句,“便觉竟体空灵”。实际上,这词以欲吐还吞之笔,写无可奈何之情,是由“空灵”进入“厚重”的;结尾三句,创深痛巨,力求和婉,转益悲凉,最为“厚重”,只是厚重而不沉滞,故仍有“空灵”之感罢了。陈匪石《宋词举》说:“小晏多聪俊语,一览即知其胜,此则非好学深思不能知其妙处者。”这首词感情悲凉,音节悲凉,“悲凉”二字正是它的基调,从悲凉处体会其意境,追溯其生活根源,对它的妙处,就容易理解。

(陈祥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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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7/1 5:27: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