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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条 摸鱼儿(送王子文知太平州) 李昴英
释义

唐宋词鉴赏辞典

摸鱼儿

李昴英

送王子文知太平州

怪朝来、片红初瘦,半分春事风雨。丹山碧水含离恨,有脚阳春难驻。芳草渡,似叫住东君,满树黄鹂语。无端杜宇,报采石矶头,惊涛屋大,寒色要春护。 阳关唱,画鹢徘徊东渚。相逢知又何处。摩挲老剑雄心在,对酒细评今古。君此去,几万里东南,只手擎天柱。长生寿母,更稳坐安舆,三槐堂上,好看彩衣舞。

这是作者得名之作,据说因这首词而获得《花庵词选》编者黄昇“词家射雕手”的美誉。(见毛晋《文溪词跋》,但今本《花庵词选》无此条。)

王子文,名埜,字子文,号潜斋,金华人,是南宋后期主战派官员。在理宗淳祐年间,曾先后知隆兴、镇江等府,又任沿江制置使、江东安抚使等职,负责江防要务。他曾上疏反对和议,认为“今日之事宜先定规模,并力攻守”,所以非常注意水军的建设,在任职期间,大力修造船舰,守险备具,又增设“游兵”巡江,并提倡屯田,使得“江上晏然”,取得了积极成效。难得的是,他还是个文武兼通的“儒将”,他是著名学者真德秀的弟子,尊崇朱熹之学,又擅长诗词,工书法。《花庵词选》收录了他晚年写的《西河》一词,从中可见他忧国忧民的胸襟气度。而本词的作者李昴英也是个不畏强御、直言敢谏的骨骾之士,曾奏劾权臣贾似道,被理宗称为“南人无党”,所以词中每多以国事为念,有惺惺相惜之意。

王埜即将赴任的太平州在长江南岸,州治当涂(今属安徽省),居南北交通冲要,是古来兵家必争之地,当时又临近前线,所以地位相当重要。王埜之出知太平州,正是被委以国防、江防的重任。

一起首,“怪朝来、片红初瘦”,以“怪”字领起,表达自己讶异之情,一下子便把读者的注意力吸引住了。是什么令他感到意外呢?噢,是春天的繁花开始飘落了。花儿萎悴用“瘦”字去形容,使人仿佛看到一个娟好俏丽的人儿忽然颦眉蹙额,清减了几分。李清照《如梦令》的名句“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应该对他有所启发吧。接着,作者以“半分春事风雨”倒点原因,解开前面自设的疑团。“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原来昨晚一场摧花的风雨把春色大大损毁了。“半分”,说明摧损程度之甚。这就是词家的所谓“逆笔”,使重点突出,而句法亦较多变化。三、四句正式点明“离恨”,转入送别的主题。“有脚阳春”(一本作“有脚艳阳”)是对能行“惠政”的官员的传统称颂语,意思是说他所到之处,如阳春之煦物,能令百姓昭苏。但现在“阳春难驻”,王埜大人要调走了,于是连山水似乎也充满离愁别恨。读到这里,我们顿悟前面写春残景象不光是为了烘染离别的气氛,而且是对“阳春难驻”作形象的说明。“芳草渡,似叫住东君,满树黄鹂语。”写渡头景色。在芳草萋萋的渡口,树上的黄莺正间关啼啭,仿佛恳请即将离去的春天再多留一会儿。黄鹂即黄莺,鸣声婉转悦耳,这里“芳草”两句也是融情于景,借啼鸟之惜春,比喻自己(或许再加上若干下属与“子民”)对王埜的依依惜别。

不过,王氏的调动,到底是国家的需要、时局的要求,所以尽管感情上难以割舍,也只能分手了。在词中,这一重转折是由“无端杜宇”四字开始的。无端,即没来由,无缘无故;这里含有无可奈何之意。杜宇的叫声近似“不如归去”,所以又名“催归”。这里说“报采石矶头,惊涛屋大,寒色要春护”的是杜鹃鸟,其目的是与上句的“黄鹂”前后照应,扣紧暮春景色,让景、情、事打成一片,使整个上半阕的意境更显浑成。采石矶,在当涂牛渚山北部,突入长江中,奇险雄伟,晋代温峤“燃犀烛怪”便发生在那里。“惊涛屋大”是说长江风急浪高,杜诗有“垂浪欲翻屋”句。后三句意思是说,当涂江面一带,风狂浪恶,满目寒凉,正需要春阳的照临呵护。比喻那里位置的重要和形势的艰危险恶,须由豪杰之士去担当局面。我们知道,自理宗端平元年(1234)金国灭亡后,次年蒙古兵即大举南下,攻四川、湖北、安徽等地,淳祐十二年(1252)又掠成都,一时烽烟四起。词中的“惊涛”“寒色”,正是对当时艰危局势的形象写照;而“春”字,亦与上文“东君”“阳春”一脉相承。

上阕借景传情,抒写惜别之意,而情绪一波三折,几经起伏跌宕:从开头至“阳春难驻”,是一开;“叫住东君”是一合;至“寒色要春护”又是一开。把恋恋不舍而又不得不舍的心绪刻画得细腻传神。

换头处以送别情景过渡,然后再转入临别赠言。“阳关唱,画鹢徘徊东渚。”人们唱起了骊歌,远行的船只即将启航了。临行之际,人们自然都希望后会有期,但何时何地才能见面呢?世事茫茫,实在难以预料,不过,既然已经以身许国,个人的事亦无需多虑了。“相逢知又何处”一句,正表达了这种复杂的心情。于是,在饯别的酒筵上,两人同抒壮怀,细评今古。“摩挲老剑”,如同诗词中常见的“抚剑”“看剑”一样,是一种渴望施展抱负的举动;“剑”而说“老”,则表明他们已久蓄此志,饱历风波。经过千磨百折而雄心犹在,不是异常可贵吗?由此推知他们对今古的评论,一定也不离国家兴废、英雄成败的话题,自然亦涉及此行赴任的前景。“君此去,几万里东南,只手擎天柱。”这是作者对友人的殷殷瞩望,希望他肩起拱卫东南的重任,做撑持大局的擎天一柱。正是英雄重英雄!由此亦可见两人相知之深,相期之切。

全词写到这里,都是遒炼紧凑,一气呵成,情郁而辞畅,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可惜下面收束处出语涉腐,显得后劲不继,令全篇有所减色。

“长生寿母,更稳坐安舆,三槐堂上,好看彩衣舞。”这是顺带为王埜之母祝寿,并表王之孝亲。安舆,也叫“安车”,是妇女、老人乘坐的小车。三槐堂,出《宋史·王旦传》,是有关王姓的典故。史载,宋兵部侍郎王祜,手植三槐于庭,说“吾之后世必有为三公者,此其所以志也”。后来次子旦果然成了宰相,天下谓之三槐王氏,子孙因建三槐堂作纪念,苏轼为作《三槐堂铭》。王埜父亲王介也是大官,埜初以父荫补官,现在又渐得重用,故以此典为祝。彩衣舞,用老莱子七十娱亲的故事。以上这些都是熟调,正如李调元《雨村词话》不满地指出的,“乃献寿俗套谀词”。用在这里,可算败笔。

综观全词,除结尾可议之外,大体写得不错,而尤以上半阕为佳:跳荡转折,情景相生,感喟甚深,境界亦大。下阕上半则富雄直之气,大有“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之概。作为一首送别词,它没有落入单纯抒写“黯然销魂”的个人情绪的窠臼,也没有乱头粗服地故作壮语,哗众取宠,而是密切结合当前景色与情事,大处着眼,细心落笔,把私人离合之感与整个社稷安危联系起来,融“小我”入“大我”,使作品(就前面大半而言)保持旺盛气势和较高的格调,应当说是颇为不易的。这正是作者胸襟抱负与艺术手腕不凡之处。

(周锡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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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9/29 2:5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