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词鉴赏辞典

南歌子

张泌

柳色遮楼暗，桐花落砌香。画堂开处远风凉。高卷水精帘额，衬斜阳。

整首小词从头至尾不见人物出场，全都是对于景物的描写。描画了一幅精美的小楼夕阳晚照图。

画卷的中心为小楼，楼旁碧柳如茵，柳树的枝叶轻柔细嫩，随着清风微微晃动，光影也随之浮动，在小楼周围投下了一片片暗色的树影。一个“暗”字突出了明暗对比，正如绘画中的光影效果。梧桐树的花传来阵阵幽香，在风中飞舞，最后落在小楼的石阶上。可见，此时的时令正值盛夏。一个“香”字，于整幅画卷之外带来了不一样的感官体验。一般以梧桐为题材的作品中，梧桐这一意象出现的时节往往是秋天，随之而来的是风雨如晦、梧桐叶落的衰飒之感。但此篇却独辟蹊径，写盛夏之时，梧桐花落叶正浓，于意境中只有静谧没有颓败，只见自在不见伤怀。开篇两句，便让人觉得闲雅空灵，格调高远。

对小楼周围的环境交待完毕之后，转而对小楼的陈设细节进行刻画。画堂的门敞开着，任远处的风为室内带来阵阵清凉，厅内的水精帘高高卷起，在斜阳的照射下闪烁着斑斓的色彩。“衬斜阳”三个字不但是描写小楼和珠帘，也为整幅画卷涂抹上了迷人的色彩。至此，这幅夕阳晚照中的小楼便描绘完毕。图中没有出现人物，但那树荫遮掩下的小楼，那阶前的落花，那凉风穿过的厅堂，那溶于夕阳色彩中的珠帘，又无不流露出小楼主人的清雅自在，气度悠然。这正是王国维所说的“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的无我之境。

（于 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