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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条 蝶恋花(情景) 宋祁
释义

唐宋词鉴赏辞典

蝶恋花

宋祁

情景

绣幕茫茫罗帐卷。春睡腾腾,困入娇波慢。隐隐枕痕留玉脸,腻云斜溜钗头燕。 远梦无端欢又散。泪落胭脂,界破蜂黄浅。整了翠鬟匀了面,芳心一寸情何限。

宋祁这首词中“泪落胭脂,界破蜂黄浅”二句,曾被李调元誉为词中名句(见《雨村词话》)。说明它在体贴人情、摹写物态方面有着很高的造诣。这首词是写一个少妇春睡初醒的神态和醒后忆梦的情思。上片写好梦初回的神情。妙在迷离恍惚中托出一个娇慵、困倦、淡漠、惆怅的少妇,像浮雕似的出现在画面上。绣幕是空荡荡的,罗帐是高高挂起的,使这个少妇感到灵魂的寂寞、内心的空虚。一句话,把她的生活环境和内心矛盾含蓄而细腻地揭示了出来,为生发出下面的词意作了铺垫。古人谓“词重发端”,而发端之辞,贵在开门见山,隐摄全篇。这句词的“墨光所射”,正在统摄下面的词意。“春睡腾腾,困入娇波慢”二句,勾画出这个少妇的倦态。“腾腾”,这里与“懵腾”同义,是睡眼蒙眬、神志不清的样子。“娇波慢”,是说妩媚的眼睛迟缓地转动着。如顾敻《醉公子》:“睡起横波慢,独望情何限。”词人用两句话,活脱出一个睡起娇无力、媚眼转还迟的少妇来。“隐隐”二句,进一步刻画少妇春睡乍醒的神情。那润泽如玉的脸上,隐隐约约地留下了枕痕;那柔密如云的发上,一枝饰有双燕的玉钗倾斜着滑了下来,一种无力、无奈、无聊、无心的慵态,栩栩如生地浮现在我们的面前。“腻云”,形容润泽的头发,如柳永《定风波》的“暖酥消,腻云亸,终日厌厌倦梳裹”,萧东父《齐天乐》的“软玉分裯,腻云侵枕,犹忆喷兰低语”。这首词的上片不但逼真地描写了这个少妇的外貌,而且深刻地揭示了这个少妇的内心世界,是深于言情、工于言情的有效手法。

“远梦无端欢又散”,是过片,紧承上片“春睡腾腾”生发出来的词意。她在回味着刚才所做的“远梦”。就在这片时的春睡中,她行尽了塞北江南,经历了旧欢新别,真是“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苏轼《水龙吟》)。这无端的欢聚,无端的离散,怎能不令人懊恼呢?梦回酒醒,依旧是人远楼空,衾寒枕冷,面对眼前的寂寞,回味适才的欢乐,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盈盈的热泪。“泪落胭脂”二句,正是惊梦、忆梦、念远、伤远的结果。“蜂黄”,是唐代风行的女子化妆品,宋代也沿用了下来,周邦彦《满江红》“临宝鉴、绿云缭乱,未忺妆束。蝶粉蜂黄都褪了,枕痕一线红生肉”,可证。宋祁在这里用一“界”字,把珠泪洗却涂黄的脸蛋活画出来。李调元说它是从韦庄《天仙子》的“泪界莲腮两线红”脱胎出来的(见《雨村词话》),但它所构成的形象更加鲜艳,色彩更加丰富,也更富于立体感和动态美。《尊前集》署名李白所作《菩萨蛮》的“泣归香阁恨,和泪淹红粉”,用“泪”和“粉”构成一个充满离愁别恨的少妇形象,但还停留在平面的描写上。牛峤《望江怨》的“寄语薄情郎,粉香和泪泣”,也没有把“泪”和“粉”有机地结合起来,构成一个有声有色的动人形象。苏轼《贺新郎》的“共粉泪,两簌簌”,绘了形,也绘了声,但色彩过于单调,缺少变化。陆游《钗头凤》的“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写出了脸余泪痕、泪湿罗帕的伤心怀抱,而没有刻画出少妇面部的色彩转换、线条变化。只有宋祁这两句词构成了色彩线条的转换变化,反映出少妇内心的复杂矛盾,因而给人以更加深婉的美感享受。“整了翠鬟匀了面”二句,紧承上片的鬓乱钗溜和上文的泪界蜂黄而来。惟其鬓乱,所以要再整翠鬟;惟其泪流,所以要重匀粉面。“翠鬟”,是妇女发式的美称。如毛熙震《女冠子》:“翠鬟冠玉叶,霓袖捧瑶琴”,毛文锡《中兴乐》“翠鬟女,相与,共淘金”。“芳心”,指妇女美好的心灵,如柳永《定风波》:“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宋祁这两句采取以情语收结的形式,既与前意拍合,又是一笔宕开,自有余韵,有辞尽意不尽之致,使通首所写的离愁别恨,至此而精神百倍,辞意俱绝。刘永济先生认为宋祁这一结,较之张先的“沉恨细思,不如桃杏,犹解嫁东风”, “工力悉敌,而风度超妙,则尚胜一筹”(《词论·结构第五》),可供玩味、参考。

(羊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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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6/28 20:2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