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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条 临江仙 朱敦儒
释义

唐宋词鉴赏辞典

临江仙

朱敦儒

堪笑一场颠倒梦,元来恰似浮云。尘劳何事最相亲。今朝忙到夜,过腊又逢春。 流水滔滔无住处,飞光忽忽西沉。世间谁是百年人。个中须着眼,认取自家身。

这首《临江仙》,是朱敦儒后期作品,他在历尽沧桑之后,已是看破红尘。词中写时光如流水滔滔而逝,像夕阳难以挽留,用意落笔,清旷飘逸。正如薛励若在《宋词通论》中所说的“勉作达观狂放之语,用以自解”。实际上,是表现了南渡之后他对国势衰弱、统治集团软弱无能的无可奈何的失望心情,从侧面反映了处于乱离时代士大夫阶层中一种深沉的沦落感,以及由此而导引出的当时共同的社会心理状态。

词的上片,语气一贯而下,如从肺腑流出。“堪笑一场颠倒梦,元来恰似浮云。”他一生寄情山水;从隐居、出仕、罢官、归隐,这一人生曲折的历程,使他看透了人间的忧患。本来自己无意于官场,以布衣啸傲山水间,但最后却因做官而被误解、讥讽,这岂不是“一场颠倒梦”吗!他在一首《念奴娇》词中写道:“老来可喜,是历遍人间,谙知物外。看透虚空,将恨海愁山一时挼碎。”这完全是看透红尘、超然物外的思想,因而才产生人生“恰似浮云”的省悟。他在《沙塞子》中也说过:“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如秋云。”在南宋国势衰败、政治混乱的社会环境中,在他被官场的流言所挫伤之后,产生这种心理状态是不奇怪的。接着,他以“婉丽清畅”的笔调,抒写一涌而出的思绪,“尘劳何事最相亲。今朝忙到夜,过腊又逢春”。词人借对时间流动的描写来呈现感情的变化,“朝”与“夜”、“过腊”与“逢春”的转化,体现了时间由短暂到悠长。前者表现了世俗的劳累忙碌,从“朝”到“夜”,着一“忙”字,连接朝、夜的往还相续,日日如是,生活毫无实际价值;后者则表现了韶光的流逝,腊月之后,春天又来临了。但在世俗的奔忙中,又“何事最相亲”呢?这是作者自己也无法作答的。这样的感情抒写,深刻地表现出作者一种伤时感事的失意心境与一种对纷繁复杂的人间世事的超越感。

词的下片是前面思潮起伏的继续和深化,“流水滔滔无住处,飞光忽忽西沉”。“流水”与“飞光”,是借以影射时间的流逝,人事变迁的迅速;“滔滔”与“忽忽”,是以水流之势及太阳西坠匆匆的景象,形容流年的短暂;“无住处”与“西沉”写流水奔流永不停息,红日西坠何等快速!作者在对客观世界的体验中,骤生一种空虚的失落感,他反复用不同的景况显示着貌似平淡而内蕴却是复杂、激动的思绪,因此,发出“世间谁是百年人”的喟叹。这也是《古诗十九首》所谓“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之意,进而引出结拍“个中须着眼,认取自家身”。宋周必大《二老堂诗话》载:“朱希真致仕居嘉禾,诗词独步一世。秦丞相欲令教秦伯阳作诗,遂除鸿胪少卿。或作诗云:‘少室山人久挂冠,不知何事到长安。如今纵插梅花醉,未必王侯着眼看。'”这首诗是针对朱敦儒的《鹧鸪天》词中“几曾着眼向侯王”、“且插梅花醉洛阳”的话反讥的;这样的讥讽,能不使饱经沧桑的山林老人感到委屈和悲伤吗?还是宋高宗说得好:“此人朕用橐荐以隐逸命官,置之馆阁,岂有始恬退而晚奔竞耶!”实际上,朱敦儒有其难言的心事,周必大说:“其实希真老爱其子,而畏避窜逐,不敢不起,识者怜之。”(《二老堂诗话·朱希真出处》)由此,我们再回过头来读《临江仙》这首词的结语,“个中须着眼,认取自家身”句,就可以了解其中所蕴含的深意了。“个中”即“此中”、“其间”之意,“须着眼”是指他所注意的事。这一句的意思指的是他一生的立言行事,他的旷达隐逸的胸襟,世事浮云,尘劳俗务,不须计较,所应注意的,仅在于自己立身处世的态度而已,即“认取自家身”就行了。结拍两句是以一种闲谈的笔触,抒写词人在饱经风霜之后所产生的思想反应。不管人世间的复杂与无情,不管世俗对他情感上的伤害,只要认取自身的立足点就行了,让思想得到解脱。他把自己的身世之感触融注入简朴的语言之中了。

汪叔耕说朱敦儒词“多尘外之想,虽杂以微尘,而其清气自不可没”(转引自朱彝尊《词综》)。这首《临江仙》中旷远冲淡的心境描绘,朴素无华的语言结构,流露出一股岩壑山林之士的清逸韵味,辞浅意深。我们从这些散逸心怀的自剖中,可以看到南宋文人负荷着时代的痛苦的灵魂,了解他们寻觅自我解脱的软弱无力的脚步。

(唐玲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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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7/1 4:13: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