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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条 摸鱼儿 晁补之
释义

摸鱼儿

东皋寓居

晁补之

买陂塘、旋栽杨柳,依稀淮岸江浦。东皋嘉雨新痕涨,沙嘴鹭来鸥聚。堪爱处,最好是、一川夜月光流渚。无人独舞。任翠幄张天,柔茵藉地,酒尽未能去。青绫被,莫忆金闺故步。儒冠曾把身误。弓刀千骑成何事?荒了邵平瓜圃!君试觑,满青镜、星星鬓影今如许!功名浪语。便似得班超,封侯万里,归计恐迟暮。

鉴赏

这首词写作者贬谪后退居田园的生活及对官场不满的牢骚。晁补之早年受知于苏轼,为“苏门四学士”之一。绍圣四年(1097)新党清洗旧党时受株连,与秦观、张耒等同被“编管”远邑。后退居故乡,“东皋寓居”,修葺东山“归来园”,以供游憩。

开首三句总提,简括买池买地,栽树种柳,建成景色优美的东山园林的全过程。“陂塘”,池塘,代指东皋,是以部分代全体的借代手法。“依稀淮岸江浦”,建成的池塘左近,风光简直像淮水畔、长江滨一般宏阔迷人。“江浦”一作“湘浦”,湘江滨景色更幽美,“淮”“湘”对举,与词意更贴。以下宕开,分别赞扬寓所的雨后沙嘴,月夜川渚,浓密树荫和轻软草地。“嘉雨”后池塘“新痕涨”,观察细致,体物入微,并透露出词人对“陂塘”的关注与热爱。“沙嘴鹭来鸥聚”,这动态的场面描写,既安谧清幽,又淡远飘逸。是环境的写实,又虚用《列子》“鸥鹭忘机”的典故,流露出对隐退生活的自得。“一川夜月光流渚”,画出入夜后东皋川明渚亮,宛如仙界的美妙景象。使人不禁想起陶渊明诗中“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的意境。一个“流”字,牵动整个画面,使景象变得很美。夜本不见水流,因“光流”而现,这是动词的妙用。置身在如此奇妙的美景中,词人当然要叹赏这是“最好”的“堪爱处”了。沉湎于美境而无闲人打扰,便想独自起舞。“无人独舞”,令人想到李白《月下独酌》的意境,表现作者对自由放达生活的陶醉。捆着手脚做官,是不可能体会这种自由情绪的啊!“翠幄张天,柔茵藉地”,则有幕天席地的恢宏气魄,表现出词人旷达的胸襟。也是写实。“翠幄”,绿色帐幕,指树荫浓密,绿柳遮天;“柔茵”,轻软地毯,指软嫩草坪。“酒尽未能去”,迭进一层,写流连忘返的心情,绾合前面对寓所周围优美环境的赞美,并引发下片的情绪。上片写景,赞扬寓所佳处,句句景语皆情语。下片抒情,也是回答为何“酒尽未能去”的原因。

过片两句,是说不要留恋以往的官场生活。汉制,尚书郎值班,官供新青缣白绫被或锦被。词中“青绫被”代表做官时的物质享受。“金闺”,即金马门,汉武帝使学士待诏金马门,备顾问。晁补之曾官著作郎,供职馆阁,故借“金闺故步”,代指自己在朝廷为官的生活。“儒冠”句,语出杜诗:“纨袴不饿死,儒冠多误身。”是说读书做官误了自己。接着言自己做地方官毫无成就,反倒荒废了田园,耽误了农事。“弓刀千骑”指太守级的地方官出行的威风。词人曾知河中府等,故云。“邵平”,秦时人,封东陵侯。秦亡后,隐居长安城东种瓜。瓜有五色,很美,称“东陵瓜”。以上五句,前三句是后两句的引发,后两句是前三句的申说,表示对朝廷权贵的蔑视,对官场角逐的厌倦,对隐居生活的由衷向往。有忏悔,有怨恨,有激愤,磊落意气,倾荡而出,表现出豪壮的情怀。词人少年便以文名受知于苏轼。举进士,试开封府及礼部别院皆第一。正是以出众才华干一番事业的时候,却因党祸株连,无故贬谪,宦海风波,使词人心灰意冷。正是由于时局的煎迫,世事的无常,词人才决计退出官场,过隐居生活。类似这种思想认识,在作者另一些词中也有表现,如“暗想平生,自悔儒冠误”(《迷神引》)等。不过最使他痛苦的,还是人老头白,欲悔无及了。于是他沉痛叹道:“君试觑,满青镜、星星鬓影今如许!”做官误了终身,荒了田园,白了少年头。这是为什么呢?词人通过痛苦的反思,终于得出彻悟的结论:所谓功名,不过是一句废话罢了!“功名浪语”,是对封建时代士子最高追求的彻底否定,愤激也达高潮。词人对“功名”的认识,有一个过程:年少时,追求功名,耽心“月期花信尚参差,功名更难卜”(《好事近》);进士及第后,欣然感叹“莺花荡眼,功名满意,无限嬉游”(《洞仙歌·留春》);进而又意识到“世上功名,老来风味,春归时候”(《水龙吟》),把“功名”与“老来”“春归”并举,已露厌薄情绪;接着便怨恨“文字功名真自误”(《临江仙》),决计“罢说功名,但觉青山归晚”(《碧牡丹》)。“便似得班超”以下三句,借古代立功名封侯的班超,印证“功名浪语”的感慨,意即连班超这个万里封侯的英雄,最后也得还乡居住,可惜他归得太晚了啊!《后汉书·班超传》载,班超少有大志,尝投笔叹曰:“大丈夫无他志略,犹当效傅介子、张骞立功异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笔砚间乎?”后来在西域建立大功,封定远侯。他在外三十多年,回到京城洛阳时,已七十一岁,不久便死了,所以词人感叹他归计太迟。

这首词脱去传统词家所谓“词须婉转绵丽”(王世贞语)的蹊径,慷慨磊落,直抒胸臆,颇富豁达的情趣。所以刘熙载认为“无咎词堂庑颇大”(《艺概·词曲概》),并以为辛弃疾《摸鱼儿》“更能消几番风雨”一阕,“即无咎《摸鱼儿》‘买陂塘旋栽杨柳’之波澜也”(同上)。稼轩词受到无咎词影响是无疑的,但若说辛词是晁词波澜,却未为允当。就内容言,虽两者都对朝廷表示强烈反感,但态度和出发点有明显的区别:辛词的哀怨是从关心国事出发,申说报国无门的愤懑,并痛斥投降误国的权奸;晁词只是感叹仕途不遇、歌颂隐居和抒发个人事业无成的怨悱。尽管晁词也反映了封建时代知识分子的清高气节,在今天仍有认识价值,我们不能简单说它“消极”,但辛词思想性更高、政治气节更磊落光明,这却是事实。就艺术言,晁词赋体,境界醒豁,辞气充沛,感情爽直;辛词比兴体,意境深邃,辞气吞吐,感情沉郁。二词各有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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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3/10 13:34: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