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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条 咏史(其五) 左思
释义

咏史(其五)

左思

皓天舒白日,灵景耀神州。

列宅紫宫里,飞宇若云浮。

峨峨高门内,蔼蔼皆王侯。

自非攀龙客,何为歘来游?

被褐出阊阖,高步追许由。

振衣千仞冈,濯足万里流。

鉴赏

断然地远离这豪奢、喧噪、虚饰而又卑污的一切,去追求那属于自己的清明、辽阔的天地,去啸傲,去放歌,去怡情悦志,去洁身自好——这,就是左思在此诗中所要表白的心迹。而在这一切的背后,在心灵的更深层,又蕴含着多少对于“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的贵族门阀制度的愤慨与控诉,蕴含着多少才志莫展、良图成空的痛苦与不平!在愤激中我们看到了诗人的旷达,在旷达中我们更能体味出诗人深沉的愤激。诗人倔强、傲岸、峻洁而又苦闷的灵魂,就这样坦露在我们面前。

这些是通过诗篇的结构体现出来的,诗篇的结构是诗人心灵结构的外化。全诗以“自非攀龙客”的诗人自我形象为交叉的焦点与中心向两个相反的方向展开,从而也使全诗明显地分出前后两部分,前部分是由远而来,渐近,渐近,渐近;后部分是由近而去,渐远,渐远,渐远。“皓天舒白日,灵景耀神州”,借用电影语言,可以说是“全镜头”,是“远景”。万里晴空,一片阳光,普照一切,也笼盖全诗,使以下的描绘都浸泡在这灿烂的阳光里,都借助于这阳光看出。你瞧,“中景”:皇都,宫殿,琼楼玉宇,雕梁画栋,何等气派,何等豪华,而在金玉其外中又隐藏着多少卑污于其内!再瞧,“近景”:高门深院,达官贵人,他们送往迎来,他们觥筹交错,他们志得意满,他们把持一切,垄断一切。他们把飞黄腾达的“绿灯”留给自己一伙,却用“红灯”阻挡住所有身世寒微的志士才人,使之深感此路不通,不得不望而却步。

“自非攀龙客,何为歘来游”,普照一切的日光也终于照到寒微的诗人身上,正像聚光灯一样,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特写镜头”,使我们不仅可以须眉毕具地看清楚他寒酸的外表,也可以看透他矛盾痛苦的内心。在这朱门沉沉、纸醉金迷的都城,他似乎觉得自惭形秽。他踯躅街头,四顾无侣,彷徨无主。真的,“何为歘来游”?问谁呢?谁又能够回答?他正像自己所说的,“弱冠弄柔翰,点荦观群书”,“虽非甲胄士,畴昔览《穰苴》”,文才武略,满怀壮志,“梦想骋良图”(《咏史》其一)。说穿了,到这里来,他原是要寻找一条建功立业的出路。但是“梦想”毕竟是梦想,要想谋取一条进身之路,就必须攀附那些“王侯”,就必须“摧眉折腰事权贵”,而这又有背于他的素志,他“自非攀龙客”,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人呀!怎么办?进还是退?留还是走?逢迎阿附以求得一匙剩汤残羹呢,还是刚肠疾恶、远离污池而保持住自己清白独立的人格?在这里,心灵的矛盾痛苦达到了顶点。

在心灵的十字街头经过稍许的徘徊,诗人终究选定了洁身自好、高举远慕的路。“自非攀龙客,何为歘来游”二句不仅是全诗前半部分的收束,也是后半部分的发端,这个“特写镜头”不仅是仕途梦幻的终点,也是新生活的起点。“龙”字连结、暗示、概括了前半部分,“何为”的问句引出后半部分的答案,前后两部分紧密地、有机地联系在一起,转圜自然而无痕迹。从诗人自身形象这个“特写镜头”出发,我们先是看到“近景”:他“被褐出阊阖”,仍然保持着布衣的本色,掉头而去,高视阔步,去追随那位远古的高士许由,只有他才是诗人的同调。我们看到诗人的背影远了,远了,消失在高山长河之间。“振衣千仞冈,濯足万里流”两句不仅创造了广阔、豪壮的意境,压倒了前半部分宫殿林立、飞宇云浮、高门峨峨的皇都,在境界方面二者形成对比,而且暗用了传为千古美谈的许由的事迹,要像许由洗耳颍川那样去洗脚、振衣,这就十分含蓄而深刻地暗示出皇都中王公大人生活的污秽,暗示出诗人对他们的鄙薄,这与纯洁清白的隐逸生活也同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种似隐而显、似微而明的对比手法,也是本诗在结构上的一个特点。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这首诗作为《咏史》之一,却一路抒情,一路描绘与叙述,只是似不经意地顺便带出传说中的历史人物许由,他的事迹也只是在抒情中有所暗示。这种写法,犹如用典,似乎不像咏史诗。但是用不着奇怪,“名为咏史,实为咏怀”原是左思《咏史》诗的突出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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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4/25 6:0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