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解嘲 扬雄 |
释义 | 解嘲 客嘲扬子曰:“吾闻上世之士,人纲人纪〔1〕,不生则已,生则上尊人君,下荣父母,析人之圭〔2〕,儋人之爵〔3〕,怀人之符〔4〕,分人之禄,纡青拖紫〔5〕,朱丹其毂〔6〕。今子幸得遭明盛之世,处不讳之朝,与群贤同行,历金门、上玉堂有日矣〔7〕,曾不能画一奇、出一策,上说人主,下谈公卿。目如耀星,舌如电光,壹纵壹横,论者莫当,顾而作《太玄》五千文〔8〕,支叶扶疏,独说十万余言。深者入黄泉,高者出苍天,大者含元气〔9〕,纤者入无伦〔10〕,然而位不过侍郎,擢才给事黄门〔11〕,意者玄得无尚白乎?何为官之拓落也〔12〕?” 扬子笑而应之曰:“客徒欲朱吾毂,不知一跌将赤吾之族也〔13〕!往者周网解结〔14〕,群鹿争逸,离为十二,合为六七〔15〕,四分五剖,并为战国。士无常君,国无定臣,得士者富,失士者贫,矫翼厉翮,恣意所存〔16〕。故士或自盛以橐〔17〕,或凿坏以自遁〔18〕。是故邹衍以颉亢而取世资〔19〕,孟轲虽连蹇,犹为万乘师〔20〕。今大汉左东海〔21〕,右渠搜〔22〕,前番禺〔23〕,后陶涂〔24〕。东南一尉,西北一候。徽以纠墨〔25〕,制以质〔26〕,散以礼乐,风以《诗》《书》,旷以岁月,结以倚庐〔27〕。天下之士,雷动云合,鱼鳞杂袭〔28〕,咸营于八区〔29〕,家家自以为稷契〔30〕,人人自以为咎繇〔31〕,戴垂缨而谈者皆拟于阿衡〔32〕,五尺童子羞比晏婴与夷吾〔33〕。当途者入青云,失路者委沟渠,旦握权则为卿相,夕失势则为匹夫。譬若江湖之雀,勃解之鸟〔34〕,乘雁集不为之多〔35〕,双凫飞不为之少〔36〕。昔三仁去而殷虚〔37〕,二老归而周炽〔38〕,子胥死而吴亡〔39〕,种、蠡存而粤伯〔40〕,五羖入而秦喜〔41〕,乐毅出而燕惧〔42〕,范雎以折摺而危穰侯〔43〕,蔡泽虽噤吟而笑唐举〔44〕。故当其有事也,非萧、曹、子房、平、勃、樊、霍则不能安〔45〕,当其无事也,章句之徒相与坐而守之,亦亡所患〔46〕。故世乱,则圣哲驰骛而不足;世治,则庸夫高枕而有余。 夫上世之士,或解缚而相〔47〕,或释褐而傅〔48〕;或倚夷门而笑〔49〕,或横江潭而渔〔50〕;或七十说而不遇〔51〕,或立谈间而封侯〔52〕;或枉千乘于陋巷,或拥帚彗而先驱〔53〕。是以士颇得信其舌而奋其笔〔54〕,窒隙蹈瑕而所诎也〔55〕。当今县令不请士,郡守不迎师,群卿不揖客,将相不俛眉〔56〕;言奇者见疑,行殊者得辟〔57〕,是以欲谈者宛舌而固声,欲行者拟足而捉迹〔58〕。向使上世之士处乎今,策非甲科,行非孝廉,举非方正〔59〕,独可抗疏〔60〕,时道是非,高得待诏,下触闻罢〔61〕,又安得青紫?且吾闻之,炎之者灭,隆隆者绝〔62〕;观雷观火,为盈为实〔63〕,天收其声,地藏其热。高明之家,鬼瞰其室〔64〕,攫挐者亡,默默者存〔65〕;位极者宗危〔66〕,自守者身存。是故知玄知默,守道之极〔67〕;爰请爰静,游神之廷;惟寂惟寞,守德之宅〔68〕。世异事变,人道不殊〔69〕,彼我易时,未知何知。今子乃以鸱枭而笑凤皇,执蝘蜓而嘲龟龙〔70〕,不亦病乎!子徒笑我玄之尚白,吾亦笑子之病甚,不遭臾跗、扁鹊〔71〕,悲夫!” 客曰:“然则靡《玄》无所成名乎〔72〕?范、蔡以下何必《玄》哉?” 扬子曰:“范雎,魏之亡命也,折肋拉髂〔73〕,免于徽索,翕肩蹈背,扶服入橐〔74〕,激卬万乘之主〔75〕,界泾阳、抵穰侯而代之〔76〕,当也。蔡泽,山东之匹夫也,颔颐折〔77〕,涕唾流沫,西揖强秦之相,搤其咽,炕其气,附其背而夺其位〔78〕,时也。天下已定,金革已平〔79〕,都于洛阳,娄敬委辂脱〔80〕,掉三寸之舌,建不拔之策〔81〕,举中国徙之长安,适也。五帝垂典,三王传礼〔82〕,百世不易,叔孙通起于枹鼓之间〔83〕,解甲投戈,遂作君臣之仪,得也。《甫刑》靡弊,秦法酷烈〔84〕,圣汉权制,而萧何造律,宜也。故有造萧何律于唐虞之世,则矣〔85〕;有作叔孙通仪于夏殷之时,则惑矣;有建娄敬之策于成周之世,则谬矣〔86〕;有谈范、蔡之说于金、张、许、史之间,则狂矣〔87〕。夫萧规曹随〔88〕,留侯画策〔89〕,陈平出奇,功若泰山,响若阺〔90〕,唯其人之胆智哉,亦会其时之可为也。故为可为于可为之时,则从;为不可为于不可为之时,则凶。夫蔺先生收功于章台〔91〕,四皓采荣于南山〔92〕,公孙创业于金马〔93〕,票骑发迹于祁连〔94〕,司马长卿窃訾于卓氏〔95〕,东方朔割炙于细君〔96〕。仆诚不能与此数公者并,故默然独守吾《太玄》。” 注释 〔1〕纲:提网的绳。纪:丝缕的头。人纲人纪:喻指杰出的人, 〔2〕圭:即珪,玉器。 〔3〕儋:荷。 〔4〕符:一种可作凭据的东西,刻有文字,双方各执一半。怀符,指为官任职。 〔5〕纡(yū):系。拖:服。青紫:显贵者之服色。 〔6〕毂:车毂。 〔7〕金门:官署门,即金马门。玉堂:殿名。 〔8〕顾:却,反而。 〔9〕元气:混沌恢宏之气,此句言其文包孕无穷。 〔10〕无纶:无法比拟。 〔11〕擢:提拔。 〔12〕拓落:落魄。 〔13〕赤:诛灭。 〔14〕周:周朝。网:喻政教。 〔15〕十二:十二个诸侯国,即鲁、卫、齐、宋、楚、郑、燕、赵、韩、魏、秦、中山等国。六七指齐、燕、韩、赵、魏、楚为六,合秦则为七。 〔16〕矫:高举。厉:飞。 〔17〕自盛以橐:据说范雎自魏奔齐途中,恐为秦禳侯发现,曾躲藏于橐中。橐:布口袋。 〔18〕凿坏以遁:凿穿墙壁而跳跑。坏(péi):又写作“培”,房屋后墙。 〔19〕邹衍:齐人,好讲天事,人称“谈天衍”。颉亢:同“颉颃”,谓诡变不定的言论。 〔20〕孟轲:即孟子,轲是他的名。 〔21〕东海:郡名。 〔22〕渠搜:县名,在今内蒙古。 〔23〕番禺:县名,在今广东。 〔24〕陶涂:地名。 〔25〕徽、纠、墨:皆绳索之名。 〔26〕制:制裁。质:即锧,古时斩刑之具。 〔27〕绮庐:为父母守丧时居住的粗陋的房子。 〔28〕鱼鳞杂袭:喻人之多且杂。 〔29〕八区:八方。 〔30〕稷契:稷即后稷,周之始祖。契,商之始祖,舜时助禹治水有功,任为司徒。 〔31〕咎繇:也作“皋陶”,舜之大臣,掌管刑狱之事。 〔32〕(xǐ):束发的黑帛。缨:系帽的带子。阿衡:商朝的官名,指伊尹。 〔33〕晏婴:春秋时齐国人,曾任齐景公之相。夷吾:即管仲,齐人,辅佐齐桓公富国强兵。 〔34〕勃解(bó xiè):又作“渤澥”,即渤海。 〔35〕乘雁:四只雁。集:栖止。 〔36〕凫(fú):野鸭。 〔37〕三仁:商纣王时的三位贤臣微子、比干、箕子。 〔38〕二老:伯夷与吕望。 〔39〕子胥:伍员,春秋吴国贤臣。 〔40〕种、蠡:越国大夫文种与范蠡。粤伯:即越霸。 〔41〕五羖(gǔ):指百里奚。羖,黑色公羊。 〔42〕乐毅:燕国大将。 〔43〕范雎:魏国人。折摺:即下文“折胁摺髂”。穰(ráng)侯:即魏冉。 〔44〕蔡泽:燕人。噤吟:不说话。唐举:著名的相士。蔡泽笑唐举一事详见《史记·范雎蔡泽列传》。 〔45〕萧曹子房平勃樊霍:萧何、曹参、张良、陈平、周勃、樊哙、霍光,诸人皆汉代著名的将相。 〔46〕章句之徒:儒生。 〔47〕解缚:松绑。 〔48〕释褐:脱下粗布衣服。 〔49〕倚夷门而笑:指侯嬴。 〔50〕横江潭而渔:指渔父。 〔51〕七十说而不遇:指孔子。说,游说。 〔52〕立谈间:站着说话的时间。 〔53〕拥彗:执帚。先驱:先行。 〔54〕信:通“伸”。 〔55〕窒:填塞。隙:缝隙。诎(qū):通“屈”。 〔56〕俛眉:即俯眉。 〔57〕行殊:行为异样。辟:罪。 〔58〕投迹:踩着脚印走路。 〔59〕策:对策。甲科:考试名。孝廉、方正:汉代选举官吏的科目。 〔60〕抗疏:上书直言。 〔61〕待诏:候命备选。罢:君主知道了而已。 〔62〕炎炎:火盛。 〔63〕盈:满。实在,实存。 〔64〕高明之家:指富贵之家。 〔65〕攫挐(jué ná):争夺。 〔66〕宗:宗族。 〔67〕此句谓懂得玄默,是守道的最佳途径。 〔68〕爰(yuán)、惟:语首助词。庭、宅:喻精神、道德所居之处。 〔69〕不殊:没有差别。 〔70〕鸱枭:恶鸟名。蝘蜓(yǎn tíng):蜥蜴。 〔71〕臾跗:传说中的良医。扁鹊:战国时的名医。 〔72〕靡:无。 〔73〕折胁摺髂(qià):打断肋骨和腹部两侧骨。 〔74〕翕(xī):收缩。扶服:同“匍匐”。 〔75〕激卬(áng):打动、感动。 〔76〕泾阳:秦昭王的同母弟。泾阳君,以封邑为号。介:离间。抵:排挤。 〔77〕颔(hàn)颐:下巴上曲之貌。折(è):凹鼻梁。 〔78〕“搤(è)其咽”三句:掐其咽喉,断绝其呼吸,按住其后背,夺取其相位。 〔79〕金革:喻指战争。 〔80〕娄敬:齐国人。委辂(hē)脱:放下车子。辂:挽车的横木。:拉车。 〔81〕不拔:坚固、不可更易。 〔82〕五帝:黄帝、瑞顼、帝喾、尧、舜。三王:夏禹、商汤、周文王、周武王。 〔83〕叔孙通:薛人,刘邦之重臣。枹(fú)鼓:枹,鼓槌。鼓,战鼓。 〔84〕甫刑:《尚书》中《吕刑》篇又称《甫刑》。酷烈:残暴。 〔85〕唐虞之世:指尧舜时代。:乖背。 〔86〕成周之世:指西周时代。 〔87〕金张许史:指汉代金日、张安世、许广安、史恭诸人。 〔88〕萧规曹随:曹参继萧何为相,依照萧何之成规办事。 〔89〕留侯:张良。 〔90〕阺(dǐ tuí):石块从山崖落到山底,发出巨大的响声。 〔91〕蔺先生:蔺相如。章台:秦离宫中台观之一。 〔92〕四皓:东园公、甪里先生、绮里季、夏黄公。 〔93〕公孙:公孙弘。 〔94〕票骑:同“骠骑”,指霍去病。 〔95〕司马长卿:司马相如。訾,通“资”,财富。卓氏:指卓王孙。 〔96〕东方朔:齐人。割炙:割肉。细君:指东方朔之妻。 鉴赏 扬雄是汉代著名的大赋作家。他一度激赏他的同乡司马相如弘丽温雅的赋作,“每作赋,常拟以为式。”从他的《甘泉赋》《羽猎赋》《长扬赋》等篇中皆可以看到司马相如作品的流风余韵,因此后世常以“马扬”并称。但这篇《解嘲》则是继踵东方朔《答客难》的体制范式,假设宾主辩难。在主人的慷慨陈言中,抒发作者安于淡泊的心境和处弱守雌的处世哲学。 《解嘲》中的客人以及文中叙述的长谈是真有其人、果有其事?或纯属子虚乌有?对此我们不必深究。反正《解嘲》展示出的是一个文文绉绉、别别扭扭的答客录。文章以客人的发难起笔:我听说上世之士不生则已,生则必能摄高位、荣父母。你扬雄生于明盛之世,为官之日不可谓不久,为何官位至今如此低微? 问一个久游宦海的人,为何官位总是如此卑下,犹如问一个皓首童生为何屡试不中,是一个令人尴尬不堪的问题,实际上是对别人自尊心的一次残酷的折磨。因为其中缘由实在“未易一二为俗人言也”。如欲强作解会,纵使摇动如簧巧舌,引古征今,左推右挡,都难免陷入捉襟见肘的窘境。要在这一维护自尊的过程中,始终保持脸不改色、心不虚,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一般说来,面对此类提问,最明智有效的招数应该是缄口不语,或者“王顾左右而言他”。但扬雄还是镇定自如地回答了。我们且看看扬雄是如何答解这道难题的:春秋战国时期,六合之内,烽烟密布,正是用人之时,因此士人得以以“矫翼厉翮,恣意所存”。今汉朝天下一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礼教刑法,都走上了正常的轨道,朝廷上陪侍的官员,多一个少一个皆无关宏旨,致使“群卿不揖客,将相不俛眉”。不但难遇礼贤下士的当权者,投靠无门,而且还动辄得咎,“言奇者见疑,行殊者得辟”。上世之士或以一介布衣而身至卿相,或横戈立马、厮杀疆场,建立卓著功勋,我扬雄自愧弗如。他们的成功除了个人的胆识外,更重要的是适逢其时。若我与他们换个位置,还难说谁强谁弱呢。依扬雄之见,上世之士显赫一时而他自己官场失意,非关各人才智的高下,而在于活动的社会环境迥然不同。也就是说扬雄是生活在一个不需要英雄的时代,这个时代匮乏士人拔地而起的土壤与气候。 扬雄的这些话,一言以蔽之就是生不逢时。尽管他说得慷慨激昂、理直气壮,还是难免令人联想起那些一唱三叹、顾影自怜的《悲士不遇赋》来。《解嘲》脱胎于东方朔的《答客难》。 扬雄说的第二层意思是“我”对于纡青拖紫并不感兴趣,倒反而是避之唯恐不及。他的这一识见与选择,不同于庄子那般视高爵显位如腐鼠,将曳尾于途中。而是因为他觉得蹒跚在仕途上,总有一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恐惧感。为世俗所崇高的功名利禄四处奔波,费尽心机,即便是如愿以偿,也非幸事,因为这同时也就埋下了灭顶之灾的祸种。只有甘于淡泊,知白守黑,方为养性全身的良策。饱学之士如扬雄者,对老庄安弱守雌、清静虚无的遗训早该稔熟于心。当他从变幻莫测的人间世态中看出险恶之后,便把清静无为活用为他明哲保身的处世哲学的核心。在一个个体的升迁荣辱甚至身家性命仅仅系乎当道者喜怒咳唾间的社会里,文人们常有一种身非我有,岌岌可危的心理是可以想见的。但用舍由时,行藏在我。阮籍以名士的旷达,常常豪饮酣醉而避世扰。陶渊明以诗人的孤傲,冲破尘网复返自然,欣欣然体悟大自然的真谛。扬雄的选择则更多地显示了他的学人气质,躲进小楼成一统,甘于淡泊与寂寞。他对自己的选择是很满意的,既然人生处世以清静为旨,唯寂寞是尚,那么富贵荣华与我何干?撰《太玄》守太玄岂不是人生第一要义? 古代常有些文士在官场上不得志,往往啸傲岩穴,纵情泉石。并宣称他们以荣华为粪土,视富贵如云烟。但实际的情形却截然相反,他们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刘勰在《文心雕龙·情采》中就识破了他们的假象:“志深轩冕,而冷咏嗥壤;心缠几务,而虚述人外。”扬雄既未高蹈风尘,也不愿像东方朔那样避世金马门,但他对高官不甚感兴趣倒是可信的。《汉书·扬雄传》说他“不汲汲于富贵,不戚戚于贫贱,不修廉隅以缴当世。”他对屈原投江自尽的看法,可以加深我们的这一认识。屈原赍志而没,扬雄对此不以为然。他认为“君子得时则太行,不得时则龙蛇。遇不遇命也,何必沉身哉!”(《汉书·扬雄传》)由此可见,扬雄鄙夷青紫,决非他为官拓落的托词,而是他一以贯之的处世原则使然。现在我们就可以理解扬雄对客人贸然提出的问题,为什么能够胸有成竹,应付裕如了。 扬雄以东方朔彼此异时的陈言,加之他自己的处世观念,挡住了客人的诘难。然后转守为攻,反而嘲戏客人以鸱枭笑凤凰、执蝘蜓嘲龟龙。似乎扬雄在这一唇枪舌剑中操了胜券,但在严酷的现实面前,他那套清静寡淡、全身养性的处世哲学并不十分保险。 扬雄也算得上古代的一位文学理论家,他认为赋是用来讽谏的。可是汉武帝喜好神仙之事,司马相如上《大人赋》,非但没有达到讽谏的效果,武帝反而缥缥有凌云之志。扬雄有同样的遭际。因此扬雄认定赋是壮夫不为的雕虫篆刻,辍而不复作,转而仿《周易》作《太玄》,效《论语》作《法言》。班固在《汉书·扬雄传》里对《解嘲》作了点背景介绍、其辞曰:“哀帝时,丁、傅、董贤用事,诸附离之者或起家至二千石。时雄方草《太玄》,有以自守,泊如也。或嘲雄以玄尚白,而扬雄解之,号曰《解嘲》。”由此可以推断,《解嘲》作于扬雄矢志不作赋之后。 其实扬雄把赋局限在只能讽谏的小天地里,是一种极为狭隘的文学观。而要赋充当谏书,无异于令牝鸡司晨。他的《解嘲》就突破了这个窄小的囿苑,“杂以谐谑,回环自释”(《文心雕龙·杂文》);沿用宾主问答的形式,纵横驰说,倾诉心曲,无意中让赋回到文学抒情言志的通衢大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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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鉴赏辞典收录10205条古诗文及现当代文学作品鉴赏词条,基本涵盖了古今中外大多数文学家的作品鉴赏,是语文学习的必备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