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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条 南【仙吕入双调·步步娇】归隐 王守仁
释义

南【仙吕入双调·步步娇】

归隐

王守仁

【步步娇】宦海茫茫京尘渺,碌碌何时了。风掀浪又高,覆辙翻舟,是非颠倒。算来平步上青霄,不如早泛江东棹。

【沉醉东风】乱纷纷鸦鸣鹊噪,恶狠狠豺狼当道,冗费竭民膏。怎忍见人离散,举疾首蹙额相告。簪笏满朝,干戈载道,等闲间把山河动摇。

【忒忒令】平白地生出祸苗,逆天理那循公道,因此上把功名委弃如蒿草。本待要竭忠尽孝,只恐怕狡兔死、走狗烹,做了韩信的下梢。

【好姐姐】尔曹,难与我共朝,真和假那分白皂。他把孽冤自造,到头终有报。设圈套,饶君总使机关巧,天网恢恢不可逃。

【嘉庆子】算留侯其实见高,把一身名节自保,随着赤松子学道,也免得赴云阳市曹。

【双蝴蝶】待学,陶彭泽懒折腰。待学,载西施范蠡逃。待学,张孟谈辞朝。待学,七里滩子陵垂钓。待学,陆龟蒙笔床茶灶。待学,东陵侯把利名抛。

【园林好】脱下了团花战袍,解下了龙泉宝刀,卸下了朝簪乌帽。布袍上系麻绦,把渔鼓简儿敲。

【川拨棹】深山拗,悄没个闲人来聒噪。跨青溪独木为桥。跨青溪独木为桥。小小的茅庵盖着,种青松与碧桃,采山花与药苗。

【锦衣香】府库充,何足道。禄位高,何足较。从今耳畔清闲,不闻宣召。芦花被暖度良宵,三竿日上,睡觉伸腰。对邻翁野老,饮三杯浊酒村醪。醉了还歌笑,齁齁睡倒。不图富贵,只求安饱。

【浆水令】赏春时花藤小轿,纳凉时红莲短棹。稻登场鸡豚蟹螯,雪霜寒纯棉布袍。四时佳景恣欢笑。也强如羽扇番营〔1〕,玉珮趋朝。溪堪钓,山可樵,人间自有蓬莱岛。何须用,何须用楼船彩轿。山林下,山林下尽可逍遥。

【尾声】从来得失知多少,总上心来转一遭。把门儿闭了,只许诗人带月敲。

注释

〔1〕 羽扇番营:羽扇,当用宋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句意,借指军中儒将。番营,按唐时有“翻营”语。刘禹锡《边风行》:“将军占气候,出号夜翻营。”戎昱《出军》诗:“龙绕旌竿兽满旗,翻营乍似雪中移。”皆指军队的移动。本句之“番营”或同于“翻营”,乃是指大群人马的移动。故“羽扇番营”应指调动指挥大队人马的儒将声威,与后文“玉珮趋朝”写朝廷威仪相对。

鉴赏

明朝中后期,随着政治气候和社会风气的变化,文学中讽刺现实、抨击生活阴暗面的作品多了起来,这种文学倾向在明初的政治高压下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王守仁的这套套曲,就显示出明代文学中后期的这种特点。

“宦海茫茫京尘渺,碌碌何时了。风掀浪又高,覆辙翻舟,是非颠倒。”套曲首先从官场的凶险难测写起。“宦海”“风掀浪又高”,可以“覆辙翻舟”,但它最可恶之处却并不仅在此。“宦海”的最可恶之处,乃在于它的“是非颠倒”!“京洛多风尘,素衣化为缁。”(晋陆机《为顾彦先赠妇》)帝京虽为人之所期,但那其中的污浊却绝非外人所能想象。即使平步青云,身为显宦,也可能随时被那宦海中的风涛掀翻在地,算来还不如早日驾舟归隐。至此,作者写出了归隐的初衷。

接下来是对官场更激烈的抨击与揭露。“乱纷纷鸦鸣鹊噪,恶狠狠豺狼当道,冗费竭民膏。”这是朝中的群臣。“怎忍见人离散,举疾首蹙额相告。”这是每个有正义感的人痛苦的心。“簪笏满朝,干戈载道”,一方面是满朝朱紫贵,人人簪冠捧笏,一方面却又是干戈载道,民不聊生。“等闲间把山河动摇”,打江山不易,守江山不易,败江山却真是容易极了!

“平白地生出祸苗,逆天理那循公道,因此上把功名委弃如蒿草。”功名不是不可贵,但倘若它是通过违背天理公道得来的,那就真的就等同草芥了。作者“本待要竭忠尽孝”,可想想那汉朝的韩信,他的心亦不免冷了。

“尔曹,难与我共朝,真和假那分白皂。”真与假有时难像皂白那样分明,但君子和小人却总是难以相处。解决的办法当然是君子离开。那些小人们“把孽冤自造,到头终有报”!

想来真正的聪明人,还算是那留侯张良啊。他同样跟着汉高祖打天下,却并不过分计较名利,“愿弃人间事,欲从赤松子游”(《史记·留侯世家》),不仅得以善终,更存令名于身后,比起那些在法场上被斩首的人来说,不知高出多少倍。“云阳”,古代常用来指行刑之地。《史记·秦始皇本纪》:“韩非使秦,秦用李斯谋,留非,非死云阳。”汉桓宽《盐铁论·毁学》:“李斯相秦,席天下之势,志小万乘;及其囚于囹圄,车裂于云阳之市,亦愿负薪入东门,行上蔡曲街径,不可得也。”李斯害人,随后自己也被在同样的地方处死,这本身便是一次天理的循环。

“待学,陶彭泽懒折腰。待学,载西施范蠡逃。待学,张孟谈辞朝。待学,七里滩子陵垂钓。待学,陆龟蒙笔床茶灶。待学,东陵侯把利名抛。”作者列举出一系列的隐士形象,声明要以他们为今后的榜样。张孟谈是赵襄子的谋士,他在帮助赵襄子巩固了地位之后拂衣而去;严子陵本是汉光武的同学,但在光武登基后却屡拒征召,垂钓于七里滩;陆龟蒙是唐朝著名的隐士诗人,史书载他“时乘小舟,赍书一束、笔床、茶灶自随,时谓江湖散人,累召不出”(明《江南通志》卷一百六十八);东陵侯,就是《史记·萧相国世家》中所提到的“召平”,他在秦代为东陵侯,秦破,在长安城东种瓜为生,亦是历史上有名的隐者。

“脱下了团花战袍,解下了龙泉宝刀,卸下了朝簪乌帽。布袍上系麻绦,把渔鼓简儿敲。”如果说前面的“待学”描写的还是一种心情和向往,这里描写的却是一种实际的行动了。换上布袍,拿起渔鼓简儿,作者如今已是活脱的一个江湖游士形象了。

接下来的几首曲子写归隐后的生活。“深山拗,悄没个闲人来聒噪。”既是隐居,自然是要安静。青溪独木桥,小小的茅庵,四周种青松碧桃……寂静之中,却是一片活泼的色彩。

财富即使多,也不值得炫耀;爵禄高低,本也不值得计较。难得是“我”再也不必听朝廷的宣召了。芦花被虽不高级,但“我”却可以酣眠到日上三竿,免受朝臣待漏之苦。同“我”喝酒的变成了普通的野老村翁,酒也变成了浊酒村醪,“我”却可以欢快地“醉了还歌笑,齁齁睡倒”。

时光流逝,使人暗老,但它却也可随时献上美景,使人欢笑。春天来时可以乘着花藤小轿去赏春,夏天纳凉时可以划着小船去采赏红莲,秋天稻谷收获之际恰也逢鸡肥蟹满之时,冬天霜雪寒冷,却可以穿着棉布袍御寒,顺便赏赏雪景,只需乐天安命,自然“四时佳景恣欢笑”。这样的日子,实在远胜于那“羽扇番营”“玉珮趋朝”的朝臣生活。所谓的蓬莱仙山,其实“人间自有”,“何须用楼船彩轿。山林下,山林下尽可逍遥”。

可惜总有人庸人自扰,心中总记挂着得失多少。如今“我”却要“把门儿闭了”,不准那俗客来扰。“只许诗人带月敲”,陶渊明的“三径就荒”,大概说的也是和“我”同样的意思吧!

本套曲,前半部分对官场之黑暗有极深刻的揭露,而后半部分则又对归隐生活极尽铺排渲染之能事,两相对照,深刻地揭示出中国传统文人所遭遇的精神困境。关于人生的进退和坚守,像王阳明这样同时兼具军事家、思想家、诗人身份的杰出人物,或许有着较常人更为深切的体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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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3/10 7:54: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