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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条 东门之枌 诗经
释义

风·陈风

东门之枌

东门之枌,

东门白榆长路边,

宛丘之栩,〔1〕

宛丘柞树连成片。

子仲之子,

子仲家里好姑娘,

婆娑其下。

大树底下舞翩跹。


穀旦于差,〔2〕

挑选一个好时光,

南方之原,

同到南边平原上。

不绩其麻,

撂下手中纺的麻,

市也婆娑。

闹市当中舞一场。


穀旦于逝,〔3〕

趁着良辰同前往,

越以鬷迈,〔4〕

多次相会共寻芳。

视尔如荍,〔5〕

看你像朵锦葵花,

贻我握椒。〔6〕

送我花椒一把香。

(程俊英译)

注释

〔1〕栩(xǔ):柞树。

〔2〕穀:善。穀旦:吉日。差(chāi):挑选。

〔3〕逝:往。

〔4〕越以:发语词,即“于以”。鬷(zōng):频,屡次。迈:往,去。

〔5〕荍(qiáo):植物名,又名荆葵,花淡紫色。

〔6〕握椒:一把花椒。

鉴赏

《诗经》时代婚俗所表现的形态特征是复杂的。它一方面保留着前代群婚、对偶婚的遗迹,另一方面也受到封建礼教教化力量的影响渗透。野蛮落后的婚姻普遍流行,人们的思想中尚未形成正统的“廉耻”观。春秋巨大的社会变革更促使人的道德观念、行为准则表现出了与西周很大的不同,人们对独立自由的要求趋于自觉,《诗经·国风》中以乐歌相语,自由恋爱择偶的诗篇即是对这一风尚的反映。《东门之枌》为我们展示了一幅“会男女”的风俗连环画。如果说《宛丘》所表达的是一个男子内在深沉庄重的感情,那么这里咏唱的则是一个男子内心的轻快舒畅,一曲恋爱的欢歌。

诗中男主人公“我”在东门,宛丘舞会上爱上了一个舞姿优美的姑娘,那姑娘也颇有意,两人便挑选一个吉日良辰,在纺麻劳动之余,一块去到南边的游乐之原婆娑起舞,又趁着大好时光一次又一次同往跳舞的集市幽会。日近日亲,感情弥笃。情人眼中,那女子美好娇艳如同淡紫色的锦葵花儿,姑娘也钟情这个男子,送他一把花椒表示倾慕。花椒是定情的信物,“贻椒”即表示愿与对方结成良缘。这一象征性爱的隐语传达出含蓄而又炽热的情怀。《诗经》中很多诗章描写了类似赠物定情的细节:“彤管有炜,说怿女美。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邶风·静女》);“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卫风·木瓜》);“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郑风·溱洧》)。另外,《离骚》有“巫咸将夕降兮,怀椒糈以要之”句,王逸注曰“椒,香物,所以降神是也”。由此可知,这位“子仲之子”也可能兼作巫女,她带着花椒舞蹈,顺便就用它当了定情的信物。

劳动过程之后的舞蹈是想“再度体验一种快乐的冲动”(普列汉诺夫《论艺术》),和劳动中的舞蹈相比照,带有较高的审美价值和自觉的美感意识。纺麻劳动之余的“两性舞蹈”则更加富于含义,他们跳舞为了娱乐自身,娱乐群体,同时也渴望着取悦于某个意中人。《东门之枌》中表现的舞蹈充溢着的是自然朴素的情感,已经完全脱去宗教巫术的“圣洁灵光”。群体歌唱的回声弱了,有了独抒性灵的乐章,前期诗歌那种与社会同体的窠臼在这里已被突破。

《东门之枌》记录了爱情的心路历程。首章写一见钟情,二章写感情的发展,末章写感情的高潮。按传统诗学原则来讲,首章是“起”。高大的白榆,茂盛的栎树,“子仲之子”美妙的舞姿都可以说暗示了这段姻缘的顺利。二章是“中”,亦是写良辰美景,赏心乐事,最后以“贻椒”为罗曼史奏响一个胜利的乐章,是“结”。这首诗由首章的他指“子仲之子,婆娑其下”,到末章的对称“视尔如荍,贻我握椒”,叙述角度由客观而主观,亦是情感历程的表现。枌树底下那位舞蹈的姑娘成了眼前这个如锦葵花般的女子,远的近了,朦胧的清晰了。爱,有了果实。

《东门之枌》没有《褰裳》的哀怨,没有《子衿》的惆怅,没有《风雨》的凄惶,它无甚曲折,略显直露,不是以离合变化,而是以其单一的主题,以其舒畅、自由、健康的情调,以其热烈、真挚、明朗的风格,给人以独特的艺术享受。《毛诗序》解释这首诗说:“《东门之枌》,疾乱也。”《郑笺》申之曰:“此本淫乱之所由。”但从诗的字里行间我们感受到的只是它的清新纯朴,无丝毫“淫乱”之意,那些牵强附会之说实难令人信服。这首诗短短三章,有环境景物的摹写,有内心活动的观照,有特定形象的塑造,表情达意,层次清晰,不失为《陈风》中的佳篇杰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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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6/11 15:07:26